時人紛說“中國夢”,偉人毛澤東也有一個“中國夢”,那就是中國工業化之夢。革命戰爭年代,他在延安時指出:“要使中國的民族獨立有鞏固的保障,就需要工業化。我們共產黨是要努力于中國的工業化的。”1952 年,他又發出了“中華民族和人民要徹底解放,必須實現國家工業化”的號召。把中國建設成為一個工業化的富強的社會主義國家,是中國人民多少年來的愿望,也是毛澤東一生追求的目標。毛澤東回湘,也特別關注湖南的工業化。
『“有了工業基礎,以后就好辦了”』
湖南是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開始工業化道路的。湖南和平解放初期,毛澤東對于湖南省在農業大省的基礎上創建工業給予了極大的關注和支持。當時,在經濟和財政都很困難的情況下,湖南省委、省政府要求全省人民發揚艱苦奮斗、自力更生的精神,開展增產節約運動,恢復和發展工業、交通運輸業,盡量發展國營工礦企業。
省委書記、省軍區政委黃克誠,號召全省領導干部艱苦樸素,勤儉節約,不蓋辦公樓,不買小汽車,節省一切資金用于發展工業和其他事業。他為鼓勵發展工業生產,特意將隨軍從東北部隊帶到湖南的少量黃金和省委機關節省下來的錢,拿出來興辦了湘江織布廠。該廠初期使用手工木機織布,到1951 年全部換成動力織布機,是湖南最早采用動力設備的織布廠。
黃克誠捐金辦廠、省委節約經費發展工業的做法,代表了新湖南執政者的一種導向,得到毛澤東的高度贊揚,極大地鼓舞了湖南省抓工業生產的積極性。
1960 年1 月25 日,毛澤東的專列沿浙贛線進入湖南,在株洲車站停車,住宿在火車上。以前株洲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鎮,而今成為一座新興工業城市。毛澤東停車株洲,匆匆一瞥,留下了新奇而深刻的印象。中共湖南省委第一書記張平化在株洲站上了專列,陪同毛澤東視察湘東、湘南。他向毛澤東簡要匯報了湖南工作的情況,并參加了毛澤東召集的有陳伯達、胡喬木、田家英等人參加的一個列車上的座談會。毛澤東提出沿途想同有關地方負責同志見見面、談談話,了解工業、農業生產情況。
1 月26 日清晨2 時,毛澤東的專列抵達湘南重鎮衡陽,停在衡陽周家坳鐵路專用線上宿營。
在早年建黨建團活動中,衡陽也是毛澤東來往頻繁、重點發動、尋找到一批“真同志”的一個地方。衡陽成為省城長沙以外最重要的革命區域。毛澤東因而對衡陽有著抹不掉的紅色記憶。毛澤東要張平化通知,召來衡陽地委書記寧生、衡陽市委書記楊興洲、駐衡陽四四五部隊政委等干部,開了一個列車上的座談會,聽取他們的工作匯報,了解衡陽今昔變遷和工農業生產及城市建設情況。
寧生向毛澤東匯報了衡陽地區的農村情況之后,楊興洲向毛澤東匯報衡陽市工業發展情況,具體講了衡陽現在有哪些工業,辦了哪些廠子,生產哪些產品。毛澤東聽后很高興地說:衡陽“現在是生產城市了嘛!有了這樣多的工廠,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而且品種齊全。有了工業基礎,以后就好辦了”。
楊興洲還匯報了衡陽化學工業的情況,毛澤東似有所憶,問道:衡陽是不是有個化工廠生產炸藥?楊興洲回答說有一個廠子生產炸藥,是黃色炸藥。
毛澤東高興地說:“衡陽有了不錯的工業基礎,發展下去會更好,吃苦是暫時的,形勢是會慢慢好轉的,要有這個信心!”
『“這回我總算真正參觀了一個工廠”』
1960 年3 月10 日晚,毛澤東乘專列抵達長沙。3 月11 日,毛澤東不讓省委領導通知工廠,晚上搞了一次“突然襲擊”,專程視察了長沙汽車電器廠。過后,他興高采烈地說:“這回我總算真正參觀了一個工廠!”
3 月11 日晚,時鐘剛剛敲過8下,幾輛小轎車魚貫而行,緩緩駛進了長沙汽車電器廠大門。毛澤東身著銀灰色中山裝,邁著穩健的步伐,向工廠干部職工走來。陪同的有湖南省委書記張平化、周惠、胡繼宗、徐啟文,長沙市委書記孔安民等人。
長沙汽車電器廠黨委書記李榮國第一個迎上前去,握著毛澤東的手,激動地問候:“主席,您好!”毛澤東微微點頭,向歡迎的人們揮手致意,然后徑直向廠區生產車間走去。在金工車間門口,他一眼望見門楣上3 個大字,慢慢念道“紅旗門”便贊許地點點頭。當他走近螺釘自動生產線時,李榮國介紹道:“這是工人群眾發揚協作精神,利用廢舊材料建起的一條自動生產線,提高工效192 倍。”副總工程師胡啟新向毛澤東匯報說:這條自動生產線是把冷鐓機、銑槽機和搓絲機3 部機床,通過自動提升傳動帶連接起來組成的一條自動生產線。毛澤東細心地觀察了機器的運轉,詢問道:“為什么只是兩臺機床?”胡啟新解釋道:這是因為冷鐓機和銑槽機合成了一道工序,所以看上去是兩臺機床。毛澤東很滿意地說:“好!好!這是自動線。”
毛澤東走到青年鉗工劉孝安操作的半自動鉆床前停下來,仔細察看了劉孝安的操作,對這臺鉆床自動進刀、自動退刀很感興趣。當他看到劉孝安用手送料時,風趣地說:“這還是半自動,你們應該搞全自動!”他鼓勵汽電人向新的技術革新目標奮斗。
毛澤東走進沖壓車間,向一臺16 噸的沖床走去。老工人曹炳根經過鉆研,把這臺沖床改成了自動送料,工效提高兩倍,實現了自動化。毛澤東稱贊說:“很好,應該大搞。”毛澤東走到下車間勞動正在用銼刀修件的女描圖員史楚屏跟前,同她握手,并問史楚屏:“你能銼,我也能銼吧?”史楚屏點了點頭。毛澤東接過銼刀,興致勃勃地銼起感應線圈的外殼來,以普通勞動者的身份體驗生產勞動。
毛澤東向調節器自動流水線走去。這條流水線長21 米,把26 道裝配工序連在一起,提高工效2.5倍,節約勞力9 個。毛澤東問:“節約下來的人怎么辦?”李榮國解釋:“調到生產任務繁重的車間去支援,同時廠里辦了技術培訓班,專門培訓初級技術人才,可以組織他們到培訓班學習提高。”毛澤東又詢問了解搞這條流水線有工程師參加沒有?副廠長張士臣回答:“有。”
在長沙汽車電器廠,毛澤東穿行了金工、沖壓、裝配、工具4 個車間,詳細觀看該廠的技術革新成果。根據該廠實際情況,毛澤東強調要搞工人、工程師、干部相結合,加強黨委領導,鼓勵汽電廠干部職工把技術革新、創造發明搞得更好。這實際上是企業生產和工業管理方面一些原則性意見。隨后在3 月22日審閱中共鞍山市委的報告和中央的批轉文件時,毛澤東加以系統地總結發揮,正式提出了“兩參一改三結合”的“鞍鋼憲法”的概念和基本精神。
1966 年2 月20 日至26 日,毛澤東回湖南調研考察。2 月23 日,他接見省委第一書記張平化,第二書記王延春,書記李瑞山、華國鋒,候補書記蘇鋼,作了關于當前工作的長篇談話。毛澤東說:這個農業機械化,你們中南局討論了沒有?值得各省注意,湖北比河南怎樣?湖南同志回答說湖南機械制造能力是中南倒數第二,但有了一定的基礎。毛澤東肯定說:“湖南亦有了一定基礎,要自己搞,要有個規劃,有個設想。”
這次毛澤東在長沙期間,2月23 日審閱了周恩來轉來的余秋里關于西南、西北大三線建設給中央政治局常委的匯報提綱。毛澤東對余秋里的報告很關心,在多處畫了線,強調:“突出的問題還是鋼鐵工業跟不上,鋼鐵工業的核心又是礦山建設問題。”“經過一年來的實踐,看來,三線地區的鋼鐵工業建設,也是有條件加快的。”“要抓兩手,一是抓緊攀枝花和酒鋼的建設。另一手是抓新探明的幾個建設條件較好的富礦。”
『“湖南能不能10 年建成工業省”』
毛澤東視察湖南工作時,多次向湖南省委提出建設工業省的問題。1969 年6 月28 日,毛澤東在長沙接見湖南省負責人黎原、華國鋒,首次提出湖南10 年能不能建成工業省的問題。毛澤東了解湖南煤炭工業生產情況后,強調要“扭轉北煤南運”,發展湖南煤炭工業。他得知湖南澧水一帶發現大鹽礦的消息后十分興奮,贊成湖南省委建設湘澧鹽礦的決定,“備戰、備荒、為人民”,解決人民生活用鹽和工業原料用鹽的問題。聽說大鹽礦已開始出鹽時,毛澤東連聲稱贊說:好!好!好!
1970 年4 月11 日晚上和4 月13 日,毛澤東在長沙兩次接見湖南省黨政軍負責人黎原、華國鋒、卜占亞,并與他們談話,主要談了國際形勢、備戰備荒、三線建設和內地建設,再次詢問湖南能不能10年建成工業省。當時毛澤東特別關注的重點是三線建設和內地建設,把湖南由農業省建成工業省是他思考已久的事情,多次提出來同湖南黨政軍負責人商量。華國鋒等人研究了毛澤東的指示,積極組織貫徹落實,開始把建成工業省問題作為湖南的大事來抓。
1970 年9 月11 日,毛澤東在長沙大 鋪的專列上,與華國鋒、卜占亞、楊大易談話,第三次提出:你們湖南什么時候可以建成工業省?華國鋒向毛澤東匯報了湖南正在建設中的湘黔鐵路、枝柳鐵路湖南段和鳳灘水電站、資江氮肥廠、省維尼綸廠等大型項目的情況,表示湖南一定抓緊工業基礎建設,落實主席建成工業省的指示。
1971年國民經濟建設步入第四個五年計劃后,省委、省革委會根據毛澤東對湖南提出的“10 年建成工業省”指示,號召全省人民為10年建成工業省打好基礎,確定1971年全省發展國民經濟的重點是:狠抓湘西大三線和國防工業建設,大辦農業,加快農業機械化進程,狠抓原材料工業,特別是鋼鐵工業,大打礦山之仗,積極發展輕工業,發展科學技術,大搞技術革新和技術革命。同時,決定在當年對全省23 個重點工程項目,組織力量打“殲滅戰”,其中包括小氮肥設備30 套,制糖機10 套,湘江氮肥廠、礦山冶金設備、汽車生產等項目。
通過大規模三線建設,一大批軍工項目建成投產,使湖南成為國家國防工業生產能力較強、品種門類較多的一個省份,成為國防軍工基地之一。同時一大批民用和基礎工業建成,較大地增強了湖南工業的整體實力,改變了湖南工業布局,湘西地區工業生產力水平上了一個大臺階,一大批新興工業城市如懷化、冷水江、婁底、邵陽等拔地而起,對開發山區資源,振興西部地區經濟,以及帶動湖南經濟的回升,起到了積極作用。
湖南的社隊企業也是在毛澤東的支持下發展壯大起來的。“文革”中后期,受極“左”思潮和片面學大寨的影響,部分地區出現了對社隊企業“又喜又嫌又怕”的狀況。毛澤東曾在關于湖南省常德縣蔡家崗發展鄉村企業的材料上批示:“光輝燦爛的希望就在這里。”
毛澤東在湖南視察時,反復向省委負責人強調:“社隊企業是個光明前途,很燦爛。”為了貫徹落實毛澤東的指示,華國鋒五下蔡家崗,傳達毛澤東關于社隊企業是偉大的光明燦爛的希望的指示,鼓勵大家堅持社隊企業的大方向,敢想敢干敢闖辦大事。
為了發展社隊企業,湖南省委積極貫徹毛澤東的指示精神,在全國率先建立了省社隊企業局,安排省委書記萬達兼任省社隊企業局局長,社隊企業的發展取得很不錯的成績。1974 年12 月,在北京的省委第一書記華國鋒給主持工作的省委第二書記張平化及省委常委寫信,推薦河南鞏縣圍繞農業辦工業、辦好工業促農業的經驗,要求支持社隊企業的發展。1975 年9 月,毛澤東批示了這封信,贊成大力發展社隊企業的方針。10 月21 日,湖南省委將毛澤東的批示和附件轉發各地貫徹執行,使湖南的社隊企業得到重視和發展。據統計,湖南社隊企業產值,在改革開放之前,就已占全省農業總產值的四分之一,在全國名列前茅。這為改革開放以后的鄉鎮企業進一步發展,打下了一定的基礎。
(該文摘自《湘潮》雜志(上半月)2013年4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