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5月，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主席、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總理華國鋒，應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總書記、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主席金日成的邀請，乘專列離開北京前往朝鮮進行正式友好訪問。我是代表團負責安全保衛的工作人員。1978年4月，外交部禮賓司長和我以及鐵道部有關方面負責人劉忠海等人組成先遣組提前到朝鮮，就禮儀、安全、新聞等方方面面的具體問題，與朝方主管部門商酌安排。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三十多年了，我卻記憶猶新，現將這次訪朝記事公布于世，供讀者參考。
華國鋒主席的隨行人員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院副總理、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部長耿飚，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國務院副總理、對外經濟聯絡部部長陳慕華，中共中央委員、外交部部長黃華，中共中央對外聯絡部副部長申健，中共中央候補委員、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張耀祠，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大使呂志光。
『華主席抵平壤受到金日成和數十萬人歡迎』
5月4日上午11時50分，專車徐徐進入平壤車站。在一片歡呼和迎賓樂曲聲中，華國鋒主席走下車廂，與迎上前來的金日成主席緊緊握手，親切擁抱。金日成主席說：歡迎您。華主席說：見到金主席，我很高興。華國鋒主席與到車站歡迎的朝鮮其他黨政領導人一一握手。
平壤這天沉浸在朝中兩國人民團結戰斗的友誼氣氛之中，展現了空前盛大的歡迎場面。早晨，幾十萬身著節日服裝、手拿艷麗花束的工農人民群眾和人民軍指戰員，從四面八方聚集到車站和通往賓館的大街兩旁，迎候中國客人。平壤車站、市區要道和高大建筑物上懸掛起中、朝兩國的國旗。車站廣場的正中和通衢要道口，并排豎立著華國鋒主席和金日成主席的巨幅彩色畫像。許多巨幅紅色橫標上用朝、中兩國文字寫著：“中國共產黨萬歲！”“朝鮮勞動黨萬歲！”“熱烈歡迎華國鋒同志！”“朝中兩國人民用鮮血凝成的牢不可破的友誼和團結萬歲！”
車站站臺上舉行了隆重的歡迎儀式。樂團高奏中、朝兩國國歌。鳴放禮炮二十一響。華國鋒主席由金日成主席陪同檢閱了朝鮮人民軍陸、海、空三軍儀仗隊。
華國鋒主席同車站廣場上歡聲雷動的各界群眾見面后，由金日成主席陪同登上敞篷汽車，前往賓館。沿途十公里長的街道兩旁站滿了載歌載舞、揮舞花束的歡迎群眾，構成了一條絢麗友誼長廊。車隊緩緩前行。一對對男女青年不時從人群里跑出來，向華主席和金主席獻上瑰麗的鮮花。
敞篷汽車在平壤體育館前的廣場上停了下來，兩位主席走下汽車，來到群眾當中。
接著，平壤市行政委員會委員長姜希源代表平壤市人民向華主席贈送一座朝中兩國戰士肩并肩的塑像《鮮血結成戰友》。姜希源委員長說：“我們把這座塑像贈給中國人民的領袖、朝鮮人民的親密朋友華國鋒同志。這座塑像是朝中兩國人民過去反對共同敵人在一條戰壕里戰斗，用鮮血凝成的革命友誼的象征，也是兩國人民今后繼續并肩戰斗的決心的象征。”
華主席指著塑像說：“這是朝鮮人民軍和中國人民志愿軍。謝謝！”
在這里，歡迎群眾的歡呼聲、歌唱聲交織成偉大的友誼之曲。沿途隨著樂曲聲，身著鮮艷服裝的女青年跳起明快、優雅的傘舞和扇舞，還有一些女青年穿著中國服裝跳起中國的舞蹈，使人倍感親切。
華主席微笑著向她們招手致意。
除了上述人山人海的夾道歡迎隊伍外，5 月7 日下午，平壤市又舉行了十多萬人的群眾大會，金日成主席親自參加，隆重熱烈地歡迎華主席。
『雙方進行友好會談并舉行盛大宴會』
5 日下午，華國鋒主席一行到錦繡山議事堂拜會金日成主席，雙方進行了非常親切友好的交談。拜會時，朝方在座的還有朝鮮黨和國家其他領導人。
5 日晚和9 日晚，雙方舉行盛大宴會，金日成主席和華國鋒主席在宴會上講話，熱情稱頌偉大的朝中友誼。
金日成主席說：“華國鋒同志繼承毛澤東同志和周恩來同志的遺志，高舉朝中友好的偉大旗幟，前來訪問，是在具有悠久的光榮傳統的朝中友誼史上的又一個重大事件。”“我相信，您對我國的訪問和我們的會晤，一定成為朝中兩國的黨、政府和人民之間的傳統友誼和團結的劃時代轉機。”“我們將一如既往，為朝中兩國人民永恒友誼和牢不可破的團結，作出一切努力。”
金日成主席還說：“這次訪問的整個過程，進一步鞏固了我們兩黨、兩國和兩國人民長期以來的同志式的革命關系，充分顯示了朝中友誼和團結的不可戰勝的威力。”“我們在會談和談話中，討論了關于適應形勢的發展不斷加強和發展兩國之間的兄弟友好合作關系等問題，在這里清楚地顯示了我們的見解和立場是完全一致的。”
華國鋒主席說：“我們同金日成主席同志，就進一步發展中朝兩黨、兩國和兩國人民的戰斗友誼和革命團結以及共同關心的其他問題，在非常友好的氣氛中進行了誠摯的會談，取得了完全一致的意見。我們對這次訪問和會談的結果感到十分滿意并表示高興。通過這次訪問，雙方加深了相互了解，增進了友誼團結，密切了合作關系。”
『華國鋒參觀宅庵朝中友誼合作農場、訪問金日成故鄉』
華國鋒主席6 日下午到宅庵朝中友誼合作農場參觀，看望農場場員。
華國鋒主席以中共中央、國務院的名義，向宅庵農場贈送了錦旗，上面寫著：“中朝兩國人民的戰斗友誼萬歲！”他還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向農場贈送了一幅金日成主席1975 年訪問中國紅星中朝友好人民公社時親手栽種的一棵松樹的彩色照片。華國鋒主席是由李鐘玉總理和朝鮮黨政其他領導人陪同前來這個農場參觀的。
華主席和耿飚、陳慕華同志等同朝鮮黨政領導同志一起，在農場場院里栽種了兩棵象征朝中友誼的松樹。
農場管理委員會委員長樸允坤同志向華主席介紹了農場的發展歷史。他說：1958 年周恩來總理曾到農場訪問。1959 年10 月1 日，農場被光榮地命名為“宅庵朝中友誼合作農場”。
華主席問樸允坤同志去過北京紅星中朝友好公社沒有？樸允坤回答說，他五年前去訪問過。中朝友好公社的同志也到朝鮮來過。農場和公社之間，經常互換水稻、小麥和蔬菜良種。
華主席高興地說：是要互相交流經驗。
華主席來到幼兒園，看望孩子們。天真活潑的孩子見到華主席，都圍了上來，一面拍手，一面唱歌。華主席滿臉笑容，拉著兩個小女孩，彎下身去，問她們幾歲了，并對她們說：要好好學習。
華主席在參觀了農場的農業科學技術知識宣傳展和機械化作業班以后，贊揚宅庵合作農場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他說：“我們既是來參觀，也是來學習的。我們要互相學習、互相幫助、互相支持。”華主席請樸允坤同志向農場全體同志轉達他的問候。
宅庵合作農場的場員向華主席贈送了他們精心培育的水稻良種和農場生產的蘋果。
華國鋒同志和隨同訪問的全體中國同志，5 月7 日上午參觀了金日成主席的故鄉——萬景臺。
華主席在李鐘玉總理和朝鮮黨政其他領導人陪同下，一起登上了景色秀麗的萬景峰，在峰頂的萬景閣上，縱目眺望，觀覽此間錦繡河山。
萬景臺，景色如畫。一叢叢鮮花怒放，一排排松柏郁郁蒼蒼。大同江從峰前迤邐西去，直奔大海。
在萬景臺優美的風景之中，有一座不平凡的草房。這草房，就是朝鮮人民的偉大領袖金日成主席的誕生地及度過童年的舊居。這天，華主席首先參觀了這座草房。他聽取了解說員的介紹，仔細地觀看了金日成主席童年時代生活過的住宅和用過的物品，詢問了金日成主席家庭的昔日情況。金主席一家祖孫三代革命者，都曾在這里成長和戰斗。1925 年初，13 歲的金成柱——少年時代的金日成，從這里告別祖父母，離開家鄉，踏上光復祖國、解放人民的千里征途。
萬景臺還有一景。萬景峰下的公路上，有一個通往萬景臺和通往降仙的岔路口。在這個岔路口上，發生過一段當年金日成將軍的動人故事。這故事，華主席早在北京就聽到過。1975 年4 月19 日，華國鋒同志陪同金主席觀看中國文藝工作者演出的歌舞節目。當時，中國演員曾用朝鮮語演唱了《歌唱吧，萬景臺岔路口》，歌詞頌揚金日成將軍在抗戰勝利后來到這岔路口：“萬景臺岔路口啊，將軍在這里，望著舊居敞開的柴門走向那前方。”
這一天，華主席就是經過這個岔路口離開萬景臺的。
一位朝鮮同志說得好：中國人民的領袖訪問朝鮮人民偉大領袖的故鄉，使朝中兩國人民的戰斗友誼放出更加燦爛的光輝！
『華國鋒主席由金日成主席陪同到達朝鮮東部工業城市咸興』
5 月8 日上午，咸興市民傾城出動夾道熱烈歡迎中國客人。城市的主要街道也裝飾一新。擴音器播送著中朝兩國的歌曲。整個城市充滿濃厚的歡樂氣氛。
華主席是由金主席陪同，從咸興車站乘車直接到達“二·八”維尼綸廠參觀訪問的。華主席在參觀時指出：“毛主席和金主席締造發展起來的中朝人民的友誼今后一定會發展得更好。”
這個工廠是“二·八”維尼綸聯合企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它是在朝鮮人民的偉大領袖金日成朝鮮國家元首金日成主席關懷下，自力更生建設起來的。
華主席由聯合企業經理徐載弘陪同參觀了部分車間，觀看了維尼綸的生產過程，了解了這個工廠經過不斷技術革新，促進生產的情況。
華主席問徐載弘經理到北京維尼綸工廠去參觀過沒有。徐載弘說，去參觀過。華主席說，朝鮮這個企業有哪些方面比中國的先進，中國的有哪些不足，希望提出來。徐載弘說，應該互相學習。
參觀結束時，華主席以中共中央、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的名義，向維尼綸聯合企業贈送了錦旗。華主席指著錦旗上的字念道：“中朝兩國人民的戰斗友誼萬歲！”
徐載弘經理向華主席贈送了紀念品，紀念品由一個精制的盒子裝著，其中有這個企業生產的維尼綸樣子和維尼綸的七種原料產品，還有一個閃閃發光的金屬制品，上面鐫刻著這個企業的全景。
徐載弘經理對華主席說，華主席到他們廠參觀，全廠工人感到無比光榮。
華主席表示，請他向全體職工轉致問候，祝職工們取得更大的勝利。
華主席5 月8 日下午訪問朝鮮人民軍炮兵某部時，受到吳振宇大將和全鐵萬上將以及官兵們的熱烈歡迎。
華主席來到坑道，參觀了坑道里的戰士宿舍，觀看了海岸炮操作表演。他鼓掌贊揚戰士們熟練的技術和果敢敏捷的動作。
華主席贊揚朝鮮人民軍是英雄的軍隊，并且希望他們繼承老一輩的光榮傳統，為保衛祖國、統一祖國而斗爭。
華主席以中共中央、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的名義，向部隊贈送了錦旗。錦旗上面寫著：“向英雄的朝鮮人民軍致敬！”華主席說：“你們為祖國辛苦了，向同志們致敬！”這時，在場的人民軍官兵熱烈地鼓掌和歡呼！
朝鮮咸井南道人民委員會于8 日晚在咸興市舉行宴會，熱烈歡迎華主席一行。金日成主席出席了宴會。
朝鮮勞動黨咸井南道委員會責任書記李吉松， 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副總理耿飚先后在宴會上講話。
『華國鋒主席離開平壤金主席和廣大群眾熱烈歡送』
華國鋒主席圓滿結束對朝鮮的正式友好訪問，于5 月10 日上午乘專車離開平壤回國。
華國鋒主席在金日成主席陪同下驅車前往車站時，受到平壤市勞動群眾、革命軍人、青年學生等極其熱烈的夾道歡送。華主席登上專車前，在車廂旁同金日成主席緊緊握手，熱烈擁抱。這時，站臺上爆發出春雷般的歡呼聲。
朝鮮黨政其他領導人，有關部門，平壤市的負責人以及朝鮮人民軍高級將領等也到車站歡送。專車徐徐開動，華主席在車廂門口向金主席及歡送群眾揮手告別。
華國鋒主席結束了對親密鄰邦朝鮮的正式友好訪問，帶著朝鮮人民真摯的革命友情和寶貴的斗爭經驗，于5 月11 日上午，回到北京。
中共中央副主席葉劍英、鄧小平、汪東興到北京車站熱烈歡迎華國鋒主席。
在熱烈的掌聲中，華國鋒主席滿面笑容走下車廂。葉劍英、鄧小平、汪東興同志迎上前去，同華主席親切握手，熱情祝賀華國鋒主席訪問朝鮮取得圓滿成功。
華國鋒主席的隨行人員同車回到北京。
到車站歡迎華國鋒主席的，還有黨和國家的其他領導人。■
（該文摘自《世紀》雜志2014年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