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衛根據地的日子里,華政委帶領民兵同閻匪軍展開了激烈的拉鋸戰,斗爭十分艱苦。
一個初冬的夜晚,華政委帶領戰斗了一天的民兵,在個偏僻的小山莊宿營。深夜,窗外西北風呼號著,刮得窗紙嘩嘩響。民兵們一個個瑟縮成一團,進入了夢鄉。
華政委看看伴隨寒冷入睡的民兵,皺起了眉頭,他對年輕的民兵副中隊長說:開旺,跟我出去查查崗,這幾天可要提高警惕呀!
“好!”開旺回答著,隨著華政委走出門去,消逝在黑暗中。
他們穿過村街,來到村頭。不遠處有兩個哨兵的黑影在晃動,順著冷風傳來對話:
“這風刮得真硬!”
“唉,要有件棉襖就好了……”
華政委和開旺走上前去。
在黑暗中華政委伸出大手,拍了拍哨兵小馬的肩頭,他發現小馬只穿著單衣,趕忙從自己身上把打著補釘的粗布薄棉襖脫下來,披在小馬肩上。小馬急忙推脫說:“咱不冷,不穿,不穿!”無論如何不肯接受。開旺看到寒風中華政委只穿著一身薄薄的單衣,也阻攔說:“華政委,他不穿就算了,你穿的也不厚呀!”華政委沒聽這些,用勁把棉衣披在小馬身上,深情地說:你在冷風里為大家站崗很辛苦,穿上擋擋風吧!
回去的路上,開旺望著身穿單衣頂風行走的華政委,心頭熱乎乎的。許多往事在他腦海里閃現出來:抗戰時期,有一次華政委來到營立村開旺家,一進門看見開旺一家正在吃野菜,就把自己帶著在路上充饑的炒面倒在鍋里。開旺婆姨見他褲子掛破個大口子,忽搧忽搧的,連忙找塊補釘,要給他補上。華政委卻笑著風趣地說:這樣通風,快別補了,省下補丁你們自己用吧!說著,走進了常來住的小屋。好大一會兒不見動靜。開旺和婆姨從窗戶上往里一瞧,嘿,華政委正盤腿坐在炕上,一針一線自己補褲子呢!他把自己的口糧倒給別人,卻不肯用人家一塊補丁啊!這情景深深印在開旺心里。開旺又想起在打游擊的那些日子里,晚上找到住處,華政委總是讓大家都睡在熱炕上,自己隨便往地上一躺,幽默地說:睡在這里多自在,恐怕敵人還享不上這福哩!他的話那么簡單,卻大大鼓舞了同志們戰勝困難打敗敵人的勇氣。開旺想著往事,看著眼前,不住地在心里叨念:“華政委啊,你把棉衣給了別人,自己凍病可咋辦?”
這時,華政委輕輕叫了開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開旺靠近華政委,問道:“啥事?”
黑暗中華政委的聲音聽得分明:咱們民兵還有多少人沒棉衣過冬?
開旺想了想說:“一多半人。”
華政委關切地說:天快大冷了,要注意關心大家的身體,想想辦法解決一部分棉衣。咱當干部的要時刻關心戰士,這些同志都是革命的本錢啊。
開旺默默地點點頭,記在心里。
第二天,開旺為棉衣的事情發愁了,幾十件棉衣哪里去找?他正愁眉不展時,忽聽得人們歡樂地吵嚷起來,只見村頭上華政委帶著人背回許多棉衣,大家都高興地圍上去。開旺一問才知道,原來華政委大清早就跑出幾十里地,到一個部隊的供給部,為同志們搞到四十多件半舊的棉軍裝。沒有棉衣的民兵,每人領了一件,喜孜孜地穿在身上。華政委卻仍舊穿著自己那件破舊的薄棉襖。開旺的眼睛濕潤了:“華政委呀,你每時每刻關心的都是別人啊!”
備 注:該文摘自《山西青年》雜志1978年第10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