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的話：華國鋒提議并主持的全國科學大會于1978年3月在北京召開，這次盛會對我國的科學技術發展和進步有重大的影響，迎來了科學的春天。如今我們重新閱讀老一輩科學家當年的文章，以此表達對這些科學家的敬意，并銘記華國鋒為首的黨中央對我國科學進步的貢獻。該文摘自：《紅旗》雜志1978年4月期 第58頁。】
五屆人大的召開,吹響了向四個現代化進軍的號角。最近,在英明領袖華主席、黨中央直接領導下又召開了全國科學大會。在這個我國科學史上規模空前的盛會上,華主席作了重要指示、鄧付主席作了重要講話,方毅副總理作了報告,極大地鼓舞了全國人民,對我國科學文化的發展,對建設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強國,起了全面的根本性的推動作用。大會制訂的《一九七八——一九八五年全國科學技術發展規劃綱要》,為我們規定了全國科學技術發展的宏偉藍圖和具體目標。現在,全國科技工作者和全國人民一起,正在黨的領導下,全力以赴,為實現這個規劃綱要而奮斗。
這個高速度發展我國科技事業的規劃綱要,對基礎科學和技術科學兩大門類的科學研究任務,作了全面安排。最近已有不少文章論述了基礎科學的重要性,本文結合我自己的體會,著重談談加強技術科學研究工作的重要性。
我們知,自然科學是人類在長期的生產斗爭和科學實驗中概括總結出來、經過實踐檢驗的對于自然界物質運動客觀規律的認識。它的主要任務是認識自然界中尚未被發現的現象和尚未被認識的規律,并用來改造自然。對于自然界中各種不同物質運動規律的認識就形成了自然科學中的各門基礎科學,每一門基礎科學都有它自己的基礎理論。這些基礎科學是整個科學技術的理論基礎。在工業發展初期,基礎科學直接對工業起著指導作用。但是,隨著工業生產的發展,現代工業各門專業中包括的科學技術問題,越來越綜合,越來越復雜。各門基礎科學的知識和理論固然可以用來作總的、一般性的指導,但是在很多情況下,用來解決具體問題是不夠的。我們還必須對各工業部門生產實踐中的同類型的具體問題進行概括總結,并且深入地進行理論研究(其中包括在專門設計的實驗設備上進行的實驗工作),從而得出具體物質運動形式的規律,才能解決各工業部門的具體科學技術問題,并指導它們的發展。這樣得到的各工業部門中同類型問題的具體規律的認識就形成了各門技術科學(在有些國家稱為工程科學)。每一門技術科學也都有它自己的基礎理論。
下面我們以熱機的發明和發展同相應的技術科學的創立和發展為例,來說明這個關系和技術科學的重要性。
熱現象是人類最早接觸到的自然現象之。相傳遠古時代的燧人氏鉆木取火,用現代科學的語言來講就是由機械功轉化為內能、溫度升高后發生的燃燒。但是人類對熱的利用和認識,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從取暖、燒飯到制造一些金屬工具,勞動人民有過許多發明創造。我國在十二、三世紀就有記載的走馬燈和使用火藥燃燒向后噴氣來加速箭的飛行,可以說是現代燃氣輪機和火箭等噴氣推進機的始祖。但是,人類對熱的認識逐步形成一門科學卻是近三百年間的事。當西方國家由封建制度轉入資本主義制度時,生產的發展對動力機械的要求日益迫切,發明了蒸汽機動力,引起了產業革命為了提高蒸汽機的效率和創造更高性能的熱機,人們對熱機的工作規律進行了廣泛的研究。十九世紀中,把生產實踐和科學實驗總結提高到理論,確立了關于能量轉化和守恒的熱力學第一定律和關于熱機效率的熱力學第二定律。主要就是這兩個基本定律在邏輯上和數學上的發展,形成了物理學中的熱力學部分。它除了一直是分析、研究、創造各種新型熱機的理論基礎外,還廣泛地滲透到物理學其他部門(例如力學)和其他自然科學(例如化學)中去,成為研究物質的一般熱性質和熱運動普遍規律的基礎科學。
這樣,生產中蒸汽機的發明和相應的科學研究造立了熱力學的基本定律;熱力學本身的發展,除了回過來幫助新型熱機的發明和發展外,又被廣泛地應用到其他自然科學和其他生產部門中去。但是,隨著各種新型熱機的出現和對熱機性能要求的不斷提高,新型熱機的創造和發展,卻又不是單靠原來這兩個熱力學基本定律所能解決得了。這時,我們就要對熱機進行專門的研究工作。一般講來,我們先運用從生產和使用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經驗和物理學等基礎科學的一般定律對熱機的工作過程進行分析,對于其中不認識的部分,就須通過專門設計的模擬試驗設備,由表及里地進行深入細致的觀測和分析,從而找出其中主要的因素,建立能夠基本反映工作過程本質的物理模型,得出包括描述它的數學方程及邊界條件在內的定解問題。在這個過程中,常常需要作出一些合理的簡化,以便能夠使用現有的電子計算機進行計算;接著就是運用應用數學或計算數學的方法來分析和求解;有時還需研究一些新的計算方法,并在電子計算機上得出數值結果。最后,還要通過較完整的典型實驗來檢驗這樣得到的理論,并進一步發展和完善它,從而形成了各種熱機的專門理論,直接為熱機的設計、發展、創新服務。這就形成了有關熱機的技術科學。對于在十九世紀末發明的為大電力工業提供動力的蒸汽輪機和為汽車、飛機等提供動力的內燃機這種熱機的技術科學研究工作,規模越來越大,改進性能的作用也越來越大。到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以后,對于為人類在空中作高速飛行和進入宇宙空間提供動力的燃氣輪噴氣發動機和火箭噴氣發動機的研究,規模更大,工作更深入,并且對它們的研制成功和性能的大幅度提高,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例如,三十多年來通過大號的深入到燃氣輪機中的壓縮過程、燃燒過程、膨脹過程、冷卻傳熱過程、再熱循環、復合循環等的研究工作,燃氣輪噴氣發動機的最高工作壓力由四個大氣壓提高到三十個大氣壓;最高工作溫度從攝氏700度提高到1,300多度;單機推力從
這里我們附帶舉一個例子來看看技術科學研究工作在整個研究和發展工作中所占的位置和比重。在有些工業發達的國家中,用于航空工業上的研究和發展工作的費用占到所有工業的研究和發展工作總費用的十分之左右。這包括:(一)不帶有具體應用目的的,如物理、化學、數學等基礎科學方面的探索性基礎研究;(二)帶有具體應用目的的,如工程熱物理學、氣體動力學、結構強度學、材料科學、無線電電子學、精密工藝學等技術科學方面的基礎研究;(三)應用上述研究成果,不針對具體型號的,零件、部件、部件的組合體等的探索性發展或預先研制工作;(四)滿足正式型號性能指標的原型機研制和使用型研制工作;(五)定型生產后的改進改型工作。化在這五個階段工作的費用,在六十年代末,大約是1比10比20比40比40。
各門技術科學的理論同物理、化學等基礎科學的理論相比有一定的特殊性和具體性,但是對于各個部門卻又有一定的普遍性和通用性。例如,結合航空發動機的風扇、壓氣機、透平等研究得出的葉輪機械氣動熱力學三元流動理論,不是自然科學的一般理論,但是它也可以用在艦船和工業用的燃氣輪機上,甚至也可以用在發電用的蒸汽輪機和水輪機上;同樣,結合航空發動機研究得出的傳熱傳質學理論和燃燒學理論也可以用在其他熱機和化工、冶金、環境保護等方面。各個生產部門中各種熱機和熱設備中能另轉化與傳遞過程中的共同性學科理論形成的工程熱力學、氣動熱力學、傳熱傳質學、燃燒學等分支學科就組成了工程熱物理學這門技術科學。它是現代熱機和熱設備中最主要的門基礎理論。對于象熱力發動機這一類內部工作過程很復雜、性能要求很高的產品來講,只有在有關的各門技術科學建立起足夠
堅實的基礎后,才有可能趕上和超過世界先進水平。
以上我們以熱機為例來說明有關熱機的技術科學的發展過程和重要性。這個過程經歷了從蒸汽機到熱力學基本定律、到熱機、到工程熱物理學等技術科學、又到熱機這樣一個從實踐到理論再到實踐的螺旋式上升。這個過程也正如毛主席所教導的:“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從感性認識而能動地發展到理性認識,又從理性認識而能動地指導革命實踐,改造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在其他工業部門,在農業部門,在醫學等方面也都有類似的情況和相應的技術科學。技術科學方面的理論研究同基礎科學方面的理論研究,一起組成了科學研究體系的縱深。沒有這個縱深是不能打大仗,不能獲得戰役性和戰略性的勝利戰果的。不僅自行設計、試制、生產一個新產品是這樣,對于引進國外的先進技術,也是這樣。許多國家的經驗,是在引進技術的同時,必須配備足夠的理論研究力量和技術研究力量,把它很好消化,知道它的“所以然”后,才能很快地根據本國條件和需要加以發展、提高,以趕上和超過外國。這次規劃注意了這些問題,對基礎科學和技術科學研究任務作了全面的安排,并從中選定了若干重點項目,這就保證了今后有比例、有重點地發展我國的科學技術工作。
偉大領袖和導師毛主席在社會主義歷史時期,一再號召我們,要學習馬列主義,學習自然科學,學習技術科學,要鉆研社會主義建設,鉆研國防建設,鉆研子能。敬愛的周總理也一再指示:“沒有一定的理論科學的研究作基礎,技術上就不可能有根本性的進步與革新。”“科學院要在廣泛深入實際的基礎上,把科學研究往高里提,搞點基礎研究,把實踐提高到應有的理論高度,用毛澤東思想,批判地繼承和發展自然科學理論。”我們一定要遵循毛主席和周總理的教導,在重視數理化等基礎科學理論研究工作的同時,也一定要重視各門技術科學理論研究工作。應當認識到,大力加強基礎科學和技術科學的理論研究是獨立自主、自力更生地發展我國科學技術,趕超世界先進水平的一個關鍵問題,是在本世紀內實現四個現代化和提高在個中華民族的科學文化水平的一項戰略任務。
二十八年來,在科技戰線,毛主席的革命路線一直占主導地位。但是由于劉少奇林彪、特別是“四人幫”反革命修正主義路線的干擾和破壞,相對來講,進行基礎科學和技術科學理論研究工作的力量,比進行各門專業的研制工作的力量要弱得多。這已經形響了我們前進的速度。今天,在大好形勢下,為了迅速加強技術科學的研究工作,除了各有關部門都必須充分認識它的重要性外,還應當采取強有力的措施,充分發揮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加強黨的領導,組織好各方百的力量,全國一盤棋,合理分工,大力協同,搶時間,爭速度,保證科學規劃綱要中的重點項目和全百安排都要高質號地完成。在技術科學方面,要特別注意切實抓好下面幾項工作:(一)要有步驟有重點地在中國科學院、高等院校、產業部門、各省市造成門類齊全、大中小配套、布局合理、軍民結合的技術科學研究體系,注意避免不必要的重復和人力、物力的浪費。(二)要多途徑、高速度地培養盡可能多的又紅又專的研究人員,要挖掘潛力,開辟各種各樣的學習途徑,從廣大群眾中大力選拔優秀人才,大號培養研究生、大學生、中專生,并盡快地提高現有人員的水平,使他們能擔任更高級的研究工作,以適應高速度發展科學的需要。(三)要全國統籌安排,盡快解決標準的通用試驗設備和非標準的專門設計的試驗臺和試驗件、現代化測試儀以及理論工作用的高速大型電子計祘機的設計、生產、分配和使用問題,大力提高各種設備的利用率。(四) 要根據國民經濟造設和國防建設的急需,組織各單位的現有力舅,進行會戰,打殲滅戰,并注意充分發揮技術科學理論的作用,盡快地從根本上解決有關的科學技術關鍵問題,幫助有關方面迅速趕上去。這些科學技術問題光借經驗的積累和現象的掌握是很難徹底解決的。(五)要狠抓主要生產部門的現代先進科學技術中的技術科學研究工作,要在技術科學的理論研究上取得一批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優秀成果,走在生產造設的前面,促進國民經濟和國防造設的高速度發展,趕上和超過國際水平。
我國人民有著不屈不撓的革命斗爭傳統。中華民族是勤勞、勇敢、聰明的民族,曾經創造過光輝燦爛的科學文化,歷史上對世界文明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只是近幾百年來由于封建制度的腐朽和殖民主義、帝國主義的侵略,我們國家的科學文化落后了。但是,半個多世紀來,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嶄新的中國,而且取得了社會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邊設的偉大勝利。無論是國外的反動派還是國內的階級敵人,都無法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我們深信,在新的歷史時期中,在毛主席的偉大旗幟指引下,在英明領袖華主席為首的黨中央領導下,在極大地提高整個中華民族的科學文化水平的情況下,我們一定能夠取得新的長征的偉大勝利,一定能夠攻克一坐又一坐科學城堡,攀登世界先進科學技術的高峰。在億萬人民向科學技術現代化大進軍的幾百路、幾千路縱隊的專業科學技術隊伍中,我們技術科學方面的戰士,也一定能夠在前進的廣闊道路上排除一個又一個困難,走向個又一個勝利,為早日實現四個現代化,切切實實地做出貢獻。